今年8月份我国鲜菜价格同比上涨23.8%,成为整体物价上扬的主要推手。而回顾近年来我国蔬菜价格的走势就会发现,菜价呈现出加速上扬的特点。国家统计局统计显示,2007-2010年,鲜菜价格同比分别上涨7.3%、10.7%、15.4%、18.7%。
显然,这种上涨不能归因于“季节因素”。现实生活中,我们也时常听到百姓抱怨“菜怎么这么贵”。那么,是哪些因素导致蔬菜价格一路狂涨?
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蔬菜生产国,蔬菜种植面积由1990年的0.95亿亩增加到2011年的2.95亿亩,产量由1990年的1.95亿吨增加到2011年的6.79亿吨。显然,我国蔬菜产量增长率远高于人口增长率,人均蔬菜消费量显著提高。2010年,我国人均蔬菜占有量为370公斤,位居世界前列。
蔬菜价格连年上涨,是不是涨价的部分都落到菜农手里了呢?显然不是。以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0年居民收入为例,当年中国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比上年增长14.9%,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0.9%,而其中又以外出打工为主的工资性收入增长最为明显。调查显示,一些蔬菜价格大幅上涨的同时,菜农的收入并没有多大变化。
流通成本高是蔬菜价格一路狂涨的重要原因。据统计,中国农产品的流通成本是国外的两倍以上。我国蔬菜几乎全部通过公路运输,随着我国成品油价格与国际接轨,国际油价飙升自然增加了蔬菜流通成本,而我国公路运输收费也是居高不下。发达国家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大都是公益性经营场所。我国农产品批发市场是由企业投资兴建,这必然增加了利润分享环节。入场费高等农产品“最后一公里”的问题一直未能很好解决。
流通成本高还因为我国目前蔬菜产销缺乏统一规划、合理调配。本来A产区的蔬菜销到B销区最为合理,物流成本最低,流通损耗最少,价格相对最低,但却因为信息不畅、销售盲目而销到更远的C或D销区,以此类推全国很多地区蔬菜的产销对接,自然也就增加了物流成本,导致价格上涨。比如,国内最大的土豆产区内蒙古乌兰察布旗距北京不到400公里,但这里的大批土豆要进入北京市场,竟然首先前往800多公里外的山东省寿光市,然后再“旅行”约500公里进京。
我国蔬菜的生产、流通环节还存在采后处理不及时、贮运设施设备落后、运距拉长等问题,容易造成蔬菜腐损。根据有关部门测算,我国果蔬流通腐损率高达20%-30%,造成有产量、没销量。因而,蔬菜种植、储运环节降低腐损率是我国增加蔬菜供给的一个有效方法。
我国蔬菜产销信息体系不完善,信息很不对称,农民种菜带有一定的盲目性,造成部分蔬菜结构性、区域性、季节性过剩或短缺,使得产区“卖难”和销区“买贵”同时出现。由于难以准确把握市场动向,我国农户在前一季蔬菜价格高企时,“看价栽种”,跟风大量扩种,导致下一季蔬菜的供给大大超过需求,库存量飙升、菜价走低,甚至陷入滞销困境;而在前一季蔬菜菜价过低时,农户通过自己对市场的判断,降低种植面积和产量,对下一季菜形成涨价压力。如果再遭遇天气或者病虫害等因素引起的减产,或者运输等各种成本升,蔬菜价格很容易超出市场规律的范畴,被抬到不合理的高位。
产销过程中流通环节过多,也造成对蔬菜“层层加价”。以大蒜为例,从蒜农到收蒜的小贩,再到经销商(冷库储存商),然后再到销地批发商,最后到菜贩或者超市,中间要经过四五个环节。在这样背景下,游资炒作的身影不时闪现。部分经销商和游资抓住人们“蔬菜再贵也得消费”的心理,借助气候异常、自然灾害、病虫害爆发、蔬菜安全卫生事件、节假日来临等客观原因借机囤货,不断炒作,使蔬菜价格一涨再涨,其结果必然是坑了消费者、苦了种植户。
我国蔬菜价格一路高涨,直接影响普通百姓的生活。蔬菜价格上涨不能永无止境。在保护菜农种植积极性的前提下,菜价上涨的幅度理应受到有效抑制。(作者供职于农业部规划设计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