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是最好的传承
自己带饭、带水跑到十几里地外的村庄去观看演出;一家人齐上阵推沙土垫场地,为俚曲演出提供保障;冒雨观看演出,直到大雨打湿乐器实在无法继续,才恋恋不舍地散去……这是2015年聊斋俚曲剧团百场巡演过程中遇到的热心观众。
聊斋俚曲剧团的存在,让传唱了300多年的俚曲戏重新焕发生机。剧团义务走进学校、企业、村居、剧院巡演,将聊斋俚曲的演唱送到社会各个阶层,迄今公益演出400余场次,观众50万余人次。
“演唱是最好的传承。剧团的存在就是要保护好、传承好聊斋俚曲,让所有的父老乡亲都能听到乡音演唱的俚曲。”淄博市聊斋俚曲剧团团长王世忠说。
2008年剧团成立,一年后创编的第一部聊斋俚曲戏《求骂》,在“中国滨州·博兴第六届国际小戏节”上首战告捷,荣获“最佳剧目推荐奖”。从此,一发不可收,先后荣获第二届山东省农村地方戏大赛二等奖、首届山东地方戏新创作小戏展演二等奖、第十届中国艺术节山东省“星光奖”金奖等20多项荣誉。聊斋俚曲剧团也成为山东省振兴地方戏曲示范基地。而且,还整理出版了《聊斋俚曲音乐集》和《聊斋俚曲戏剧本选集》两本书,收录迄今搜集到的聊斋俚曲音乐46首,整理聊斋俚曲戏等文本16出,并制作聊斋俚曲曲牌示范教唱和聊斋俚曲戏演出光盘广泛发放社会。
传承永无止境
“问奴家,问奴家,现住广寒王母家……”聊斋园内,蒲松龄第11世孙、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聊斋俚曲传承人蒲章俊正在免费为游人演唱俚曲《迓迓油》。在品茗之际,倾听着古朴而又接地气的的俚曲,让人仿佛又回到了300多年前的聊斋故事中。“蒲松龄创作的俚曲共有14种,唱腔近60个,现在能唱出来的还有十几个。”蒲章俊说。
据蒲章俊介绍,俚曲茶座刚开始经营时,厅里的大部分座位是空着的。但是,就算只有一个人,他们也坚持演唱。俚曲要口传心授,才能代代相传。而现在,这间100多平方米的茶座里,80多个座位经常坐满,甚至有游客站在门外听唱。
“正月里,梅花娇,春雪飘,又是春光上柳条,家家闹元宵……”在蒲家庄北的小巷中,92岁的吕佩琦老人为客人哼唱起聊斋俚曲《磨难曲》选段。白云苍狗,世事变幻,来来往往的游客中很少有人知道,在淄川区,能原汁原味哼唱聊斋俚曲的人已为数极少,这么大年龄会哼唱俚曲的也仅剩他一人。
随着保护力度加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解俚曲、学唱俚曲。目前,蒲章俊已正式收徒4人,现在均能演唱,并且其中一弟子已成立了演艺工作室,聊斋俚曲的抢救性保护初显成效。
有了独立的剧团——淄博市聊斋俚曲剧团,有了传承人——蒲章俊,也有了一部部俚曲新戏,聊斋俚曲重获新生,也将继续在历史长河中大放异彩。
“淮北一枝花”泗州戏——
“拉魂腔”何时再“拉魂”
赵飞燕
“人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叫我回娘家,看望我的妈啊。我梳好头,也洗好脸,我头上戴朵大红花……”这是不久前,江苏省泗洪县泗州戏传承人李洪湘正在给泗州戏爱好者示范泗州戏《走娘家》的经典唱段。
音色纯正、字正腔圆的唱腔,令附近商家门前音响循环播放的“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黯然失色。
泗州戏,200多年前就在江苏、安徽、山东等地流传。后经民间艺人记录、整理逐步形成“拉魂腔”,1952年定名“泗州戏”。“它兼容了豫剧、柳子戏的味道,吸取了众多艺术曲种的精华,简直是天籁之音,勾人魂魄。”泗州戏剧团团长刘洋泉说。婉转华丽的唱腔和浓郁的地方特色,使得泗州戏深受苏、皖、鲁等地群众的喜爱,郭沫若曾把它誉为“它是淮北人民的一朵鲜花”。
2011年,泗州戏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使这个在上世纪80年代就陷入窘境的剧种,现出了一线生机。然而,几年过去了,这一文化遗产的传承却仍不尽如人意。
泗洪县泗州戏剧团常务副团长李洪出生在梨园世家,谈起泗州戏传承现状,他满腹忧虑:“现在全国很多剧种都处于青黄不接境地,由于剧团改制,加之收入微薄,年轻人都不愿再入梨园行。在这几年如果不培养新人的话,泗州戏将会面临传承断层。”
泗州戏的境况牵动着众多爱好者的心。现年37岁的周学海,是泗洪县峰山乡人,早年在泗州戏剧团干了几年临时工,后因待遇低,改行开起了音乐辅导班。但他对泗州戏的眷恋却割舍不断:“我是听着泗州戏长大的,看到现在这种状况,真是心疼啊!”为保护和传承泗州戏尽一份力,他把自己的工作室腾出一半空间,作为泗州戏教习场地。
有拉魂腔“武旦皇后”之称的泗州戏名家李宝凤,曾受到梅兰芳等名家亲授技艺。其孙吕咸蔚自小就登台演出,但考虑发展前景,他大学毕业后还是跳出了梨园行当。但他仍牵挂着泗州戏:与苏、皖、鲁几省的剧团与青年演员交流,不遗余力奔波各地开展泗州戏戏曲知识讲座,整理书写祖母口传心授的传统戏,目前已写出近50万字手稿……这一切,都让这个80后小伙乐此不疲。
“传承泗州戏,仅靠志愿者的热情远远不够,必须上升到政府层面,制定出详细的保护发展规划,这样才能培养一支高素质人才传承队伍,最终将泗州戏保护传承好。”刘洋泉说。